毀譽參半的《天衣無縫》還能漸入佳境嗎？

諜戰片一向是很受觀眾喜愛的電視劇品類，從《潛伏》到《偽裝者》再到《風箏》，無論是商業數據還是其他指標，都能夠看出諜戰片背後蘊含著巨大的商業價值。作為 2019 年的第一部諜戰片，《天衣無縫》由九鋒影視、創億志和、世紀華納、弘道影業、世紀東耀、上海阿裡巴巴聯合出品。同時，作為諜戰三部曲的最後一部，《天衣無縫》由《人民的名義》原班人馬傾心打造，又有《一觸即發》和《偽裝者》的推波助瀾，所以電視劇在播出之前就受到大傢的廣泛關註。

不過《天衣無縫》雖然有龐大的粉絲基礎和優質的 IP 資源，但是似乎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從現實情況來看，《天衣無縫》播出後收視平平，毀譽參半，觀眾似乎並不太買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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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素雖好，組合故事的能力才是關鍵

一部電視劇的成功與否，不僅與觀眾的期待視野相重合，更重要的是能夠與接受者達成此岸世界與彼岸世界之間信息的交互流通，翻譯成大白話就是要讓觀眾能夠看懂。而《天衣無縫》在播出之後，類似電視劇講訴內容不知所雲的評價甚囂塵上。

《天衣無縫》想要講述的故事內容相對復雜。電視劇內容從 1931 年中共七紅軍物質的運輸展開，以貴傢和資傢之間的鬥爭為中心，一開頭就是女主角貴婉在雪中的夭亡。而後，她所在的紅色交通站小組也經歷瞭一次內部的大換洗，資歷平和女主的大哥貴翼更是聯手共設復仇大局。故事引人入勝，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還會有怎樣的危局。國民黨執政時期對共產黨人進行大規模的白色恐怖，特務和反特務之間的尖銳矛盾以及整個社會的氛圍，都能將觀眾的心牢牢把握住。

然而把這些精彩刺激的環境要素組合在一起的《天衣無縫》，最終效果卻著實令人失望。無論是雙時空敘事還是多頭並進的模式，我們能夠看出導演試圖超越前兩部電視劇的念頭，他希望通過打亂時空線索，重新拼湊故事情節，來實現整體設置上的宏廓性。然而想法過於理想化，導演根本力不能逮。混亂的時空線索，讓人物的行為變得無章可循，更不符合劇本發展中人物應該有的心理脈絡痕跡。資歷平好像大開金手指的傑克蘇，完美無破綻的人物設定並不像上世紀 30 年代被國民黨追捕的中共紅色特務。任意組合的故事板塊、時空之間的隨意切換不僅使整部電視劇前後發展的邏輯對接不上，還讓觀眾看得一頭霧水，更勿論後期剪輯刻意營造的懸疑氛圍，讓整部電視劇的節奏看起來跳脫又混亂。

《天衣無縫》如果想要實現燒腦懸疑的目的，更應該通過流暢的節奏和自然的劇情發展讓觀眾真實的嵌入電視劇中，而不是將整個故事切散，用意識流的方式來講故事，那樣也未免太凌空蹈虛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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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洞百出，邏輯硬傷難以忽視

當然，《天衣無縫》不僅敘事方式有毛病，整個電視劇完全是理想主義做派，漠視瞭客觀事實基礎。首先，故事的大背景是上世紀 30 年代戰火紛飛的中國，那個時候，人們的物質基礎極度匱乏，即使是在紙醉金迷的上海灘，能夠出現如劇中人物那樣精致考究的裝扮也是寥寥無幾。電視劇中所有的男性角色，發油熨帖得一絲不茍，西服看起來也沒有一個褶皺，更別提電視劇中的女性角色，清一色的卷發紅唇，華服如雲，香艷綺麗，身上的衣著即使在鏡頭特寫下也絲毫不會顯得掉價。這麼昂貴的衣服，在上個世紀 30 年代是怎麼出現的呢？而男女主角之間的對話，咬文嚼字，文勝質則野，孔子的大道理，制作方就不考慮一下嗎？

在電視劇制作業內，也有龍頭一說。一個好的開頭，往往能夠奠定後續劇情的基調，而一個引人入勝的開頭，也是能夠讓觀眾更加深入劇情，切身進入整個電視劇發展的關鍵所在。《天衣無縫》開頭 bug 頗多，這也直接導致瞭其口碑崩壞，收視率持續走低。如果電視劇在一開始就和觀眾的預期產生瞭偏差，那麼後面即使想要力挽狂瀾，也不過是徒廢功夫而已。

《天衣無縫》一開始貴婉被敵人遠距離用狙擊槍射擊的這一部分，簡直就是整部劇最大的 bug。大雪紛飛中，貴婉著翩翩紅衣，槍身如驚鴻掠過，而貴婉本人此時竟然一個 360 度大空翻，先用紅衣在雪地中飛舞瞭一段，才慢慢地倒在地上？而在對貴婉本人特寫的處理上，射擊的槍口痕跡，竟然隻是一點紅花的形態？如果單看這個部分不加以解釋，觀眾是不是以為貴婉就要羽化成仙瞭？槍支遠距離射擊，竟然能夠讓人在死亡倒地之前，營造出一個如此唯美的姿勢，並且連一滴血都沒有，這樣的結果真的是導演的意圖所在嗎？

導演把所有的用意都放在如何讓畫面變得更加精美、考究上，就連細節也力度做到一絲不茍，但是卻給觀眾留下這樣一個邏輯漏洞不忍直視的電視劇，要知道，服化道什麼的最多起錦上添花的作用，但是本身並不會對電視機的質量帶來太多的影響。有很多小成本制作的電視劇也能獲得觀眾的認可，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們力圖在劇情邏輯上與觀眾的心理預期實現完美的順應，如果不能講出讓觀眾滿意的故事，無論多大的投資，也隻是白打水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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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好諜戰劇，還需深下功夫

諜戰劇是能夠讓觀眾靜下心來，用自己的智慧和邏輯去分析的一類電視劇。高潮迭起，陰謀詭計，可以說它有很多的基本思路來源於懸疑劇，但是，諜戰劇反映的傢國情懷和歷史背景是一般懸疑劇本身所不具備的。也因此諜戰片一定要放在歷史中來講故事，透過歷史的波紋讓人看到生命的本真狀態。脫離瞭歷史的諜戰片，既沒有懸疑劇的層層相扣，更喪失瞭自己原始的生命形態。並且，導演也應當知道，小說和電視劇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形式，很多復合的情節狀態，放在小說中用文字來講出來，讀者自然可以用他們的思維和想象來構建一個整體脈絡系統，這也正是小說言有盡而意無窮的獨特魅力。而電視劇則需要完全的通過聲畫效應來讓觀眾理解整個故事的發展，如果像小說那樣，隻會給觀眾留下大片理解上的空白。

《偽裝者》在制作和劇情上也有著和《天衣無縫》相似的毛病。然而，《偽裝者》不僅僅展現諜戰劇，更在其中自然融入瞭兄弟親情，這種溫馨的氛圍能夠讓觀眾流連忘返，甚至足以讓觀眾忽視缺點所在。而在《天衣無縫》中，當這種缺點明明白白顯露出來卻沒有別的優點加以覆蓋的時候，那些缺點就會被無限放大，甚至被單拎出來和那些珠玉在前的電視劇加以比較。須知，矛盾有主次之分，電視劇制作的主要矛盾是在整體的劇情和思維邏輯上牢牢鎖住觀眾的心，而不是在服化道這種細枝末節上籠絡觀眾，否則隻是吃力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