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兜售針孔攝像頭，叫賣違禁品，又來瞭？

抖音又火瞭，不過這一次，是因為網紅帶貨帶出瞭三無產品。

2019 年 7 月 15 日，《央視財經》曝光抖音網紅帶貨存在大量刷單、售賣三無產品及違禁品等現象，一石激起千重浪。而在此前 2 個月，" 三無天價烤蝦 " 引起大量關註，讓抖音陷入瞭輿論的漩渦。

屢遭曝光的產品問題，以及此前備受公眾熱議的 " 兒童直播媽媽洗澡 "" 直播破壞丹霞地貌 " 等內容審核問題，這些問題都表明，如何通過建立完善的平臺審核機制將不合格的產品與內容擋在門外，已經成為當前抖音面臨的最大考驗。

再加上以青少年占比較高的用戶生態，如果沒有完善的平臺審核機制乃至防沉迷機制，那麼對於抖音來說，未來也許不隻是不斷 " 觸雷 " 那麼簡單，而是涉及到一個企業最基本的社會責任問題。

作為電商環節裡的廣告商，以及內容平臺的運營者，抖音能否逃脫平臺監管審核不嚴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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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 500 強做食品的，被抖音賣烤蝦的騙瞭

因為央視財經的一篇報道，幾個 " 小人物 " 突然成瞭微博熱搜的主角。

7 月 15 日，央視財經報道瞭小胡、小婷等創業者、消費者的親身經歷，曝光抖音平臺存在的刷單、廣告代投，以及推廣和銷售眼影、隔離霜等三無化妝品的問題。

創業者小胡通過抖音平臺的營銷服務機構 " 巨量引擎 " 繳納廣告費用、代理投放抖音廣告，本以為 " 隻要當好客服、發快遞就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最終卻發現代理公司要求他繳納的廣告費超過瞭產品售價，生意難以為繼。想要退回剩餘廣告費及保證金，又被該公司員工告知 " 領導不會同意 "。

而消費者小婷等 3 人在抖音平臺購物後，發現收到的產品竟是三無產品，最終想要退貨時，卻 " 找不到訂單信息 "" 聯系不到客服人員 "。

此外該報道還指出，國傢明令禁止銷售、販賣的針孔攝像頭、迷你攝像機、微型攝像機等用於偷窺、偷拍、偷錄的違禁品，也可以在抖音平臺上輕松購買到。

截至目前，抖音及字節跳動尚未對央視財經曝光的上述問題作出回應。時代周報（Timeweekly）就平臺審核等問題，向抖音工作人員提供的公關部門郵箱發去采訪郵件，截止發稿仍未得到回復。

不過早在 2019 年 5 月，就有一篇與抖音相關的文章悄然走紅網絡，並被多傢知名媒體轉載，當時抖音官方亦曾作出回應。

在這篇題為《我一個世界五百強做食品的，被抖音賣烤蝦的騙瞭》的文章中，作者自稱是世界 500 強食品公司的工作人員，因為在觀看抖音短視頻過程中被一條無鹽烤蝦的廣告 " 種草 "，最終通過視頻左下角的產品鏈接，購買瞭一袋價格 198 元的 250g" 網紅火爆東海野生碳烤幹蝦 "。

對比不同電商平臺可以發現，抖音上的此款烤蝦產品，價格較其他平臺甚至高出 4 倍。

用戶收到的三無烤蝦，與廣告效果相去甚遠

然而貨到付款後，該文作者卻發現自己收到的烤蝦竟是 " 三無產品 "。更有甚者，當作者尋求退貨時，不但找不到訂單信息，更無從找到客服介入，最終不得不放棄退貨。

此外該作者還發現，向其推送廣告視頻的 fxg.jinritemai，正是抖音母公司字節跳動旗下基於流量和算法推薦的電商平臺。

" 三無烤蝦 " 被曝光後，字節跳動官方很快回應，稱 " 廣告主已經對消費者退款，平臺也在與用戶積極溝通賠償問題 "，同時表示會對此次違規的商傢進行清退處理，並暫停烤蝦類商品廣告上線。

然而僅對烤蝦類商品廣告做出暫停上線的舉措，而不是對平臺生態尤其是平臺審核機制等做出完善，並沒有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抖音購物的癥結。

這才有瞭兩個月後央視財經曝光的 " 三無產品 " 問題。

2

" 技術無罪 " 糾偏，抖音還要走多遠？

抖音與今日頭條，被稱作字節跳動的 " 左膀右臂 "，是後者實現年度 1000 億元營收的主要載體。

2019 年 1 月，抖音的日活躍用戶達到 2.5 億、月活躍用戶達到 5 億，增長勢頭迅猛；而相比之下，更早推出的今日頭條，在 2018 年日活躍用戶達到 1.41 億後，已經出現負增長。

在 2018 年營收僅 500 億元的背景下，字節跳動想要在 2019 年實現營收翻番，抖音必然需要承擔起更重要的作用——快速變現。

字節跳動旗下擁有多款內容產品

但在互聯網分析師葛甲看來，包括抖音在內的今日頭條、火山小視頻等字節跳動旗下平臺，一直存在內容監管問題且 " 目前為止也沒有得到比較好的解決 "。近期抖音在電商上的業務開拓較快、業務量增加，最終導致問題出現。

葛甲認為，抖音暴露的問題本質上是平臺治理的問題。廣告商要做的是審核廣告主的資質及其提供的廣告內容，而電商平臺則要建立包括制假售假發現機制、客服及售後等在內的完善的服務體系。

用戶通過點擊抖音算法分發的廣告鏈接，在抖音平臺而不是跳轉到其他電商平臺下單，盡管最後交易是通過線下的貨到付款完成，但仍應將抖音視為交易的主要載體。抖音應當承擔對商傢資質和產品進行審核、監管，對消費者權益做出保障的責任。

互聯網分析師於斌同樣認為，抖音之所以出現當前的問題，主要是由於其官方流程不明確、審核不嚴格，這才導致出現產品及售後出現問題。

而對抖音乃至今日頭條等平臺來說，廣告商還是電商平臺的選擇，無疑是一個涉及到自身定位的 " 老大難題 "。

字節跳動早期以 " 技術無罪論 " 起傢並知名，因崇尚算法分發技術、忽視內容本身可能造成的負面影響及企業社會責任的問題，今日頭條曾多次被媒體批評報道、多次被監管部門約談或處罰，並在最終做出瞭大量招聘編輯以完善人工審核等對單純的算法分發進行 " 糾偏 " 的措施。

由內容審核機制引發的同樣的問題，在抖音平臺上亦不少見。2018 年 6 月，6 歲兒童在抖音上直播媽媽洗澡的視頻被曝出，引起巨大爭議；8 月，3 名遊客踩踏破壞甘肅張掖七彩丹霞景區丹霞地貌的抖音再度傳出，遭到大量網友譴責。

用戶直播踩踏破壞丹霞地貌的抖音視頻頁面

更讓人擔心的是，青少年及兒童對於抖音平臺上不當視頻內容的模仿和學習，最終造成瞭嚴重後果。2018 年 4 月，8 歲兒童模仿抖音視頻在門上纏繞透明膠帶，最終絆倒 6 歲表弟致其受傷，下巴縫十針、牙齒變形；7 月，浙江臺州兩青年模仿抖音視頻中的套路 " 撩小姐姐 "，最終引發沖突，鬥毆三人均被行政拘留。

青少年及兒童用戶群體在抖音中並不在少數，根據海馬雲大數據統計，抖音整體用戶中 52% 為 25 歲以下青少年及兒童；艾瑞咨詢數據則顯示，抖音使用人群中 24 歲以下青少年占比為 27.91%。

如何建立完善的內容審核機制乃至防沉迷機制，避免不當內容被算法分發後給青少年及兒童帶來負面影響，將是抖音面臨的另一個難題。